随着中国人口老龄化的加速，传统的养老保障体系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近期，中国政府推出了全新的个人养老金制度，旨在为居民的养老问题提供解决方案。然而，这一制度究竟能否有效应对日益严峻的养老需求？
制度背景与历程
中国个人养老金制度的提出和发展是在应对人口老龄化加速、养老保障体系面临挑战的背景下逐步推进的。20世纪90年代初，中国开始探索建立多层次养老保险体系。1991年，国务院提出建立社会基本养老保险、企业补充养老保险和个人储蓄性养老保险相结合的多层次保障原则。这标志着个人养老金制度的雏形开始形成。2000年以后，随着人口老龄化程度加深，第三支柱养老保险的重要性日益凸显。2022年4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推动个人养老金发展的意见》，正式启动个人养老金制度。同年11月，人社部等五部门联合发布《个人养老金实施办法》，个人养老金制度框架初步建立。
制度实施分为两个阶段：
- 试点阶段：2022年11月至2024年12月，在36个城市（地区）先行实施。
- 全面推广阶段：2024年12月12日，人社部等五部门发布《关于全面实施个人养老金制度的通知》，将个人养老金制度推广至全国范围。
截至2024年11月底，中国个人养老金开户人数已突破7279万户，个人养老金产品数量不断增加。这表明个人养老金制度在短期内取得了一定成效，但与第一、第二支柱相比，规模仍然较小，未来仍有较大发展空间。个人养老金制度的实施是中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完善多层次养老保障体系的重要举措，旨在引导个人及早为养老做准备，提高老年收入水平，并为未参加第二支柱的人员提供补充养老保险渠道。
个人养老金的五大特征
个人养老金制度是中国养老保障体系中的重要补充，于2022年11月25日正式实施。该制度以政府政策为支撑，采取市场化运营模式，同时保持参与的自愿性原则，具有以下几个核心特征：
在缴费方面，制度设计注重灵活性和可负担性。参与者可在每年12000元的上限内，根据个人经济状况自主决定缴费金额和频率。无论选择按月、分次还是年度缴纳，所有缴费额度都以自然年度为单位计算和更新。该制度完全基于个人自愿原则，不存在强制性要求。
在投资管理方面，制度为参与者提供了多样化的投资选择。参与者可根据自身风险偏好和投资目标，在储蓄存款、理财产品、商业养老保险和公募基金等金融产品中选择。制度采用完全积累制，并配套税收优惠政策，同时赋予参与者充分的投资决策自主权。
在税收优惠方面，制度设计了全方位的税收激励机制。年度缴费不超过12000元的部分可在个人所得税前扣除；投资收益暂时免税；领取时仅需按3%的优惠税率缴纳个人所得税。这一系列税收政策显著提升了参与吸引力。
在资金提取方面，制度既保障养老金的保值增值，又保持适度灵活性。参与者在达到基本养老金领取年龄后可提取资金，特殊情况如完全丧失劳动能力或出国定居也可提取。提取方式可按月、分次或一次性领取。此外，制度明确保障参与者财产权益，个人养老金账户资产可依法继承。
在账户管理方面，制度采用双账户体系，包括个人养老金账户和资金账户。个人养老金账户需通过全国统一的线上服务平台或商业银行渠道开立，而资金账户可在符合规定的商业银行中自主选择开立或指定。这种设计既确保管理的规范性，又为参与者提供便利的操作体验。
收入分化下的参与困境
个人养老金制度在不同收入群体中的参与情况和实际收益呈现明显分化。这种分化主要体现在参与度和实际收益水平两方面。研究表明，收入水平和税收政策是导致分化的关键因素。
从参与度来看，低收入群体的参与热情普遍不高。以2024年数据为例，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39218元，而低收入组人均可支配收入仅为9215元。在这种收入水平下，低收入群体难以在满足基本生活需求后储蓄养老。此外，由于他们通常不需缴纳个人所得税，税前扣除优惠对其形同虚设。
相比之下，中高收入群体参与意愿较强。数据显示，31至40岁的中高收入人群构成个人养老金账户的主要参与群体，个体工商户和企业主占比达到33.96%。这反映了不同职业群体对养老储蓄重视程度的差异。
在实际收益方面，制度设计呈现出收入差异效应。低收入群体可能因3%的领取环节税率增加税收负担，而中高收入群体能充分享受税收优惠政策。应纳税所得额超过96万元的投资者每年可获得高达5400元的退税额。然而，普遍偏低的投资收益率削弱了参与积极性。
截至2023年底，开户后实际储存资金的人数不足总开户数的三分之一，人均储存资金仅2000多元，远低于每年1.2万元的缴存上限。调查发现，52.98%的账户持有者年均缴存不足1000元，年度顶额缴存者仅占8.3%。
收益与风险的双重考验
尽管个人养老金制度为中国居民提供了补充养老保障的选择，但其在实际运作中面临着诸多挑战，使其难以成为解决养老问题的有效途径。从投资收益的角度来看，该制度存在显著的局限性。
最为突出的问题是投资收益的不确定性。第一批养老目标基金Y份额自2022年11月11日成立以来已超过两年。据万德数据统计，这批共40只养老目标基金Y份额中，截至2023年12月11日，有19只出现亏损，占比超过50%，其余21只实现正收益。平均来看，每只产品亏损0.57%。
更令人担忧的是，这些养老金基金在过去两年的市场波动中表现欠佳。2023年的数据显示，在700多款个人养老金投资产品中，近30%的产品出现不同程度亏损。人社部公布的181款基金产品中，49只亏损超过10%，121只亏损幅度在10%以下。即使是盈利的10只产品，表现也不尽如人意——6只收益率不到1%，最高收益率仅为3.26%。
对于已经购买养老金的投资者而言，这样的表现令人失望。经过两年的试点期，如此低迷的收益表现，确实不如选择稳健的银行存款。
市场风险和政策风险构成了另一重要挑战。A股市场长期以来波动剧烈，缺乏稳定的回报预期，这使得与股市挂钩的权益类产品收益充满不确定性。同时，未来可能出现的延迟退休等政策调整，也可能对个人养老金的领取条件和方式产生重大影响。
制度设计方面的问题同样不容忽视。目前个人养老金平台提供了900多只金融产品，这种看似丰富的选择实际上为普通投资者带来了决策困扰。即便是具备专业金融知识的人士，在面对如此众多的投资选项时也常感到无所适从。此外，个人养老金账户采用严格的封闭运作模式，资金只能在法定退休年龄或特定条件下提取，这种长期锁定机制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公众参与的积极性。
结语
个人养老金制度作为养老保障体系的组成部分，面临着重大挑战。对中高收入家庭而言，1.2万元的年度缴存上限难以满足其养老需求，且投资收益率普遍偏低。2023年基金普遍亏损，2024年表现仍未改善。
制度设计缺乏灵活性，严格的封闭运作模式限制了资金使用。同时，过多的投资产品选择反而增加了决策难度。要改善制度效果，需要提高收益水平、扩大缴存额度、增强灵活性，并将其纳入更全面的养老保障框架。
针对这些局限性，海外资产配置提供了补充方案。国际市场正从保守策略转向更灵活的多资产配置，提供了目标日期基金等创新产品。虽然存在汇率和监管风险，但通过合理配置和专业建议，可以构建更稳健的养老保障体系。
因此，虽然个人养老金制度在不断完善，但单一依靠此渠道难以满足中高收入家庭需求。结合海外资产配置，有望为应对养老挑战提供更有效的解决方案。
